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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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阿嬌抿了抿唇，神色有細微的寂寥，魅惑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自嘲：“不過似乎也沒有多少長進。你似乎還是不滿意我現在的樣子。”
“你很久沒有叫過朕徹兒了。”景徹似乎不甚在意的換了一個話題，漆黑的眼眸在燭光下看不清情緒。如刀劍刻成的臉龐俊美無雙。景徹很少會認真的看著一個人，但是此刻卻是眼神一直落在阿嬌臉上，似乎想要看穿阿嬌整個靈魂。
阿嬌笑了，神色有些無奈，道：“你不是當初那個少年了，如今是一朝天子。”
“你是朕的皇後。”
阿嬌沈默了一下，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昨晚休息得晚，今夜便早些就寢吧。”說罷便喚了青黛和清泉殿的宮女進來。
阿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陛下似乎一直都沒有貼身宮女，要不要留意一個？”
也不是沒有，只是當初給景徹留了一個宮女，時間稍長景徹和她關系便熟絡起來，雖未逾矩，但是阿嬌也大吵大鬧了一番，把那宮女生生打進了浣衣局。後來景徹便一直沒有貼身宮女。
景徹似乎有些意外，不過倒也未見多麽高興，淡淡的道：“不用了。朕有涵易便可以了。”
阿嬌沒有說什麽，讓青黛伺候自己卸妝和首飾，長發用一根綢帶堪堪束住，換了褻衣。景徹已經斜倚在床邊。
這一個月來，阿嬌和景徹都是這般相處的，看上去相安無事，可是實際上卻讓人感覺暗潮湧動，內心都是蠢蠢不安。
阿嬌親自過去給景徹卸了玉冠，烏黑的長發便散落下來。上床躺到內側，望著帳頂，眼神有些哀怨，低聲道：“雖然你說的很對，你是皇帝，三宮六院佳麗三千都是理所應當，可是我還是不喜歡。你以後寵幸其他女人便去她們宮裏吧，我不想睡在你跟別的人睡過的床上。”雖然阿嬌記憶壓抑，可還是藏不住那抹任性和高傲。
景徹沒有應，側頭看了眼阿嬌便吩咐熄燈。
阿嬌不是不失落的，但是也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清泉殿是帝王的寢宮，臨幸妃嬪很正常，沒有理由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聽太醫說，洛婉儀和林靜嬪都不能再生育了，玉絕香的配方變了。宮裏除了你和衛婕妤，其他妃嬪都不可能生育了。”景徹是第一次和阿嬌談起這件事情，語氣很平淡，不似是生氣。當然，也沒有任何讚同的意味，多有說著陌生人的事情的感覺，放佛那些女人不是他的，幹這件事的人也和他無關。
“是嗎？沒有人給我說。”阿嬌淡淡的回應，“我雖為後宮之主，但是你知道，多半事情還是母後在做主。”
“鳳璽早已給你不是嗎？”
“陛下是要我徹查此事嗎？”
“嬌嬌打算怎麽查？”
“自是不用查。宮裏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相信陛下也不會不知道的。”
“你太堂而皇之。”
“這一點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不是麽？”
似乎相識這麽多年來，他們都沒有用這種心境，這種語氣說過話。這麽平靜，如同無風的湖面。平靜如鏡。
景徹聽出阿嬌的語氣有點變了，似乎有了怨氣，心裏突然在想再說下去阿嬌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又大吵大鬧不善罷甘休，不過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翻身把阿嬌攬入懷裏道：“睡吧。”
阿嬌不由詫異，說到這一步，景徹居然沒有動怒。只有太子時候的景徹才會有這樣的耐心對待自己，即便是這段時間，他對自己也算得上是縱容溫和，可是言辭稍有不順心意，依舊會動怒，只不過不曾發洩出來罷了。
阿嬌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害的洛婉儀和林靜嬪沒有啦孩子，他反而對自己突然又回到了從前。是因為外婆死了，雁黨倒了嗎？是因為母親突然退出朝堂，帶著寵愛的男人在別院逍遙不問世事了嗎？
因為有了權力？
阿嬌覺得奇怪，自己和他的權力似乎沒有沖突的地方，自己沒有當年呂後的雄心，她要的只是景徹這個人而已，對於他的江山，他的霸業，絲毫沒有興趣。她只是個簡單沒有任何野心的女人罷了。可是為什麽，在得到這些權力之前，他那樣對自己。
按常理而言，那時候外婆和母親掌權，他該是對自己越好，外婆和母親才會越幫他。可是從他即位開始，有些東西就開始變化。到了元朔三年，更是變本加厲，長時間的冷落自己，下旨選妃，臨幸宮女，還在宮外有了私生女……
如今，大權回到他手中，沒有人再威脅他了。他不用再靠任何人來穩住他的皇位。可是他卻回到了她身邊。
翌日阿嬌起得晚了，景徹去上朝的時候她都沒有醒過來。
醒來之後，青黛進來伺候她起床道：“娘娘，聽說今天瑨紹侯聽出把爵位讓給景驊世子了，而且景驊世子十月十八的大喜，世子親自送喜帖進宮來呢。”
“景驊嗎？他在哪？”阿嬌慵懶的神情有了一絲變化。
青黛道：“自是在禦書房。”
阿嬌沈吟片刻，道：“你讓白風去禦書房門口等著，告訴景驊，本宮想見他，讓他跟白風去禦花園朱碧亭。
“是。”青黛匆匆出去給白風傳了話，這番又回來給阿嬌收拾好，才問道，“娘娘是回祎錦宮用早膳還是在這裏用。”
“去朱碧亭，傳幾碟小點心就可以了。”阿嬌突然心情就愉悅起來，昨夜睡得較早，今日起色也很好，不用胭脂臉色也泛著一層粉紅。沈寂了許久的眼眸也多了幾分神采奕奕。
阿嬌在朱碧亭等了好一會兒，天色尚早，晨霧才散去不久，冷風中還帶著一絲濕潤。讓阿嬌不由得縮了下肩膀。
“娘娘，這亭子四面通風，咱還是會祎錦宮吧，奴婢讓人去傳話，讓世子直接去祎錦宮見娘娘便好。”青黛有些擔憂的道。
阿嬌擡頭一笑道：“無妨。你去讓宮女取件披風來就好。”
青黛怔了一下，自家主子何時和世子這麽熟悉了，不過見一面心情便這般好，連許久都沒有露出過的真心笑容都自然而然的展露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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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抿了抿唇，神色有細微的寂寥，魅惑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自嘲：“不過似乎也沒有多少長進。你似乎還是不滿意我現在的樣子。”
“你很久沒有叫過朕徹兒了。”景徹似乎不甚在意的換了一個話題，漆黑的眼眸在燭光下看不清情緒。如刀劍刻成的臉龐俊美無雙。景徹很少會認真的看著一個人，但是此刻卻是眼神一直落在阿嬌臉上，似乎想要看穿阿嬌整個靈魂。
阿嬌笑了，神色有些無奈，道：“你不是當初那個少年了，如今是一朝天子。”
“你是朕的皇後。”
阿嬌沈默了一下，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昨晚休息得晚，今夜便早些就寢吧。”說罷便喚了青黛和清泉殿的宮女進來。
阿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陛下似乎一直都沒有貼身宮女，要不要留意一個？”
也不是沒有，只是當初給景徹留了一個宮女，時間稍長景徹和她關系便熟絡起來，雖未逾矩，但是阿嬌也大吵大鬧了一番，把那宮女生生打進了浣衣局。後來景徹便一直沒有貼身宮女。
景徹似乎有些意外，不過倒也未見多麽高興，淡淡的道：“不用了。朕有涵易便可以了。”
阿嬌沒有說什麽，讓青黛伺候自己卸妝和首飾，長發用一根綢帶堪堪束住，換了褻衣。景徹已經斜倚在床邊。
這一個月來，阿嬌和景徹都是這般相處的，看上去相安無事，可是實際上卻讓人感覺暗潮湧動，內心都是蠢蠢不安。
阿嬌親自過去給景徹卸了玉冠，烏黑的長發便散落下來。上床躺到內側，望著帳頂，眼神有些哀怨，低聲道：“雖然你說的很對，你是皇帝，三宮六院佳麗三千都是理所應當，可是我還是不喜歡。你以後寵幸其他女人便去她們宮裏吧，我不想睡在你跟別的人睡過的床上。”雖然阿嬌記憶壓抑，可還是藏不住那抹任性和高傲。
景徹沒有應，側頭看了眼阿嬌便吩咐熄燈。
阿嬌不是不失落的，但是也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清泉殿是帝王的寢宮，臨幸妃嬪很正常，沒有理由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聽太醫說，洛婉儀和林靜嬪都不能再生育了，玉絕香的配方變了。宮裏除了你和衛婕妤，其他妃嬪都不可能生育了。”景徹是第一次和阿嬌談起這件事情，語氣很平淡，不似是生氣。當然，也沒有任何讚同的意味，多有說著陌生人的事情的感覺，放佛那些女人不是他的，幹這件事的人也和他無關。
“是嗎？沒有人給我說。”阿嬌淡淡的回應，“我雖為後宮之主，但是你知道，多半事情還是母後在做主。”
“鳳璽早已給你不是嗎？”
“陛下是要我徹查此事嗎？”
“嬌嬌打算怎麽查？”
“自是不用查。宮裏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相信陛下也不會不知道的。”
“你太堂而皇之。”
“這一點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不是麽？”
似乎相識這麽多年來，他們都沒有用這種心境，這種語氣說過話。這麽平靜，如同無風的湖面。平靜如鏡。
景徹聽出阿嬌的語氣有點變了，似乎有了怨氣，心裏突然在想再說下去阿嬌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又大吵大鬧不善罷甘休，不過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翻身把阿嬌攬入懷裏道：“睡吧。”
阿嬌不由詫異，說到這一步，景徹居然沒有動怒。只有太子時候的景徹才會有這樣的耐心對待自己，即便是這段時間，他對自己也算得上是縱容溫和，可是言辭稍有不順心意，依舊會動怒，只不過不曾發洩出來罷了。
阿嬌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害的洛婉儀和林靜嬪沒有啦孩子，他反而對自己突然又回到了從前。是因為外婆死了，雁黨倒了嗎？是因為母親突然退出朝堂，帶著寵愛的男人在別院逍遙不問世事了嗎？
因為有了權力？
阿嬌覺得奇怪，自己和他的權力似乎沒有沖突的地方，自己沒有當年呂後的雄心，她要的只是景徹這個人而已，對於他的江山，他的霸業，絲毫沒有興趣。她只是個簡單沒有任何野心的女人罷了。可是為什麽，在得到這些權力之前，他那樣對自己。
按常理而言，那時候外婆和母親掌權，他該是對自己越好，外婆和母親才會越幫他。可是從他即位開始，有些東西就開始變化。到了元朔三年，更是變本加厲，長時間的冷落自己，下旨選妃，臨幸宮女，還在宮外有了私生女……
如今，大權回到他手中，沒有人再威脅他了。他不用再靠任何人來穩住他的皇位。可是他卻回到了她身邊。
翌日阿嬌起得晚了，景徹去上朝的時候她都沒有醒過來。
醒來之後，青黛進來伺候她起床道：“娘娘，聽說今天瑨紹侯聽出把爵位讓給景驊世子了，而且景驊世子十月十八的大喜，世子親自送喜帖進宮來呢。”
“景驊嗎？他在哪？”阿嬌慵懶的神情有了一絲變化。
青黛道：“自是在禦書房。”
阿嬌沈吟片刻，道：“你讓白風去禦書房門口等著，告訴景驊，本宮想見他，讓他跟白風去禦花園朱碧亭。
“是。”青黛匆匆出去給白風傳了話，這番又回來給阿嬌收拾好，才問道，“娘娘是回祎錦宮用早膳還是在這裏用。”
“去朱碧亭，傳幾碟小點心就可以了。”阿嬌突然心情就愉悅起來，昨夜睡得較早，今日起色也很好，不用胭脂臉色也泛著一層粉紅。沈寂了許久的眼眸也多了幾分神采奕奕。
阿嬌在朱碧亭等了好一會兒，天色尚早，晨霧才散去不久，冷風中還帶著一絲濕潤。讓阿嬌不由得縮了下肩膀。
“娘娘，這亭子四面通風，咱還是會祎錦宮吧，奴婢讓人去傳話，讓世子直接去祎錦宮見娘娘便好。”青黛有些擔憂的道。
阿嬌擡頭一笑道：“無妨。你去讓宮女取件披風來就好。”
青黛怔了一下，自家主子何時和世子這麽熟悉了，不過見一面心情便這般好，連許久都沒有露出過的真心笑容都自然而然的展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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